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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清平乐双子座宝贝仁宗的真爱与性情

时间:2023-06-25 来源:m.86027.cn

宋仁宗赵祯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有句评价很常见,说他是“百事不会,只会做官家”。这么说来,他是一个很善于做皇帝的人?其实错了,他只是一个大臣们,尤其是文官士大夫们喜欢的皇帝。他确实颇有仁心,但他实际上远不是一个有足够魄力的皇帝。但也正因如此,他很少折腾,精明的文官们利用着他的性格弱点,嘴巴上称颂着官家仁厚,把权力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评价仁宗是个怎样的人,那么结论很可能是这样的:

仁宗赵祯乃是一个真性情的“双子座”反差萌、两面boy!(赵祯生于大中祥符三年四月十四日,即公元1010年5月30日。即双子座)

为什么说他真性情呢?因为他作为一个男同志,英雄本色,又是皇帝身份,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官家富有四海,所以嘛,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清平乐》剧中在曹皇后入宫前,有两个嫔御分别为尚美人、杨美人。大娘娘刘太后硬塞给官家的郭皇后甚至还因为和这二人起冲突,误打到仁宗而被废后。

但是剧中没有拍给大家看的事情,尺度可大多了,达到少儿不宜的级别,记载的人还是方正君子、修史大家、元祐首相司马君实!没错,就是司马光。司马光在他的《涑水记闻》卷三中记载了一个极其有画面感的官家私事。

原来,在明道、景祐年间(仁宗亲政初期,即电视剧里废郭皇后时期),尚美人、杨美人正得宠,几乎每天晚上“并侍上寝”——也就是说,两个人一起给官家侍寝。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看来万事到了三个人参与的话,可以玩的花样就无穷无尽了,负阴抱阳,不一而足,官家冲冲冲。可这样夜夜笙歌,每天晚上和两个美人一起研究人生的大和谐,官家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了,有时候一整天没有食欲,吃不下膳食。

这还得了?官家是天下万民的君父,他的身体可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更不是属于两个美人的。东京的宫府内外都十分忧虑担心,文官们才不管这是不是属于皇帝裤裆里的阴私,宫闱之事,既然关乎龙体健康问题,那就是上升到政治高度了,台谏官员们的弹章像寒冬腊月的大雪花一样砸进宫里。

这就甚至惊动到另一位“杨太后”了,原来当年刘娥与另一位相善的杨妃一同抚养赵祯,当时赵祯管刘娥叫大娘娘,管杨妃叫小娘娘。刘太后驾崩以后,便也尊杨皇太妃为皇太后。杨太后看着着急啊,官家这傻小子都瘦成这样了,好言好语地劝他从了前朝那帮大头巾的文臣,把两个美人遣送出宫得了。官家怎么会顶撞杨太后呢?他满口答应,就差对天发誓,对列祖列宗保证了。可官家玩了一招阳奉阴违,舍不得两个夜夜陪伴侍寝的美人哩。

《清平乐》里那个勾结宰相吕夷简废后的大太监阎文应本事不小,可能是明白他的所有富贵都寄寓于皇帝一人身上吧,还真怕官家这样下去身子给掏空咯,于是几乎是不分昼夜,逮着机会就跟官家说,这两位美人是狐狸精啊,留不得!官家是个耳根子软的,给这前朝后宫,文官太监们软磨硬泡,没奈何了,终于是同意了。

尚美人、杨美人被送出宫去的那天,还哭哭啼啼,嘴里振振有词,不肯走,阎文应是个狠角色,上去就给了两位美人一人一巴掌,耳光响亮。两位美人这才被送走了。第二天,官家下诏,尚美人去做女道士,杨美人做比丘尼,立曹氏为皇后——也就是电视剧里的曹丹姝了。

所以为什么说官家赵祯是个真性情?他喜欢两个美人是真,喜欢到可以几乎夜夜招来一起侍寝;但他脾气好,容易受前朝文臣和身边人摆布甚至是群起要挟也是真。


未免以为笔者胡说,用大尺度玷污帅哥皇帝,史料奉送如下,不爱看的跳过,接着看下文大白话故事。

《涑水记闻》司马光,卷三:

是时,尚、杨二美人方有宠,每夕并侍上寝,上体为之弊,或累日不进食。中外忧惧,皆归罪二美人。保庆杨太后亟以为言,上未能去。入内内寺省都知阎文应日夕侍上,言之不已,上不胜烦,乃许。文应即召毡车载之出,二美人涕泣,辞说云云,不肯行,文应搏其颊,骂曰:“宫婢尚复何云!”即载送别宫。明日,下诏以尚氏为女冠,杨氏为尼,立曹后。

另外,同卷还记载:

景祐初,内宠颇盛,上体多疾。司谏滕宗谅上疏曰:“陛下日居深宫,留连荒宴,临朝则多羸形倦色,决事如不挂圣怀。”坐是出知信州。

仁宗还是爱身边人啊,大太监讲话就没事,范仲淹的好哥们滕子京批评官家临朝听政时候没精神,人么也仿佛病恹恹的,好像国家大事不放心上,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被寻了由头,外放信州了。


那么在曹皇后之前,还有过一个陈氏女子。《清平乐》电视剧里叫陈熙春,张天爱饰演的这一角色,确乎漂亮机灵。这里要给《清平乐》点赞,这个女子并不是胡编乱造的,真有这么个人。(事情同样记载在《涑水记闻》里,在卷十,就不上史料了。)

当时东京城里有一个富商,号“陈子城”的,走了先前说的保庆杨太后的路子,把沉鱼落雁的女儿送进了皇宫大内,并且,杨太后都答应,找机会让皇帝立陈小娘子为皇后。

在就要被官家临幸,襄王云雨的前不久,大太监阎文应的干儿子阎士良看到官家正在翻历书,选黄道吉日,就说,这所谓子城使,乃是大臣贵戚家里奴仆得赏赐的小官衔,这陈氏乃是商贾,所谓农本商末,商人是没有政治地位的,怎么可以娶商人的女子为皇后呢?

于是仁宗只好让陈小娘子出宫。

如《清平乐》电视剧拍的那样,仁宗皇帝怕是真的挺喜欢这陈氏小娘子,要不然怎么会自己兴冲冲地,连临幸都没临幸过,就亲自选黄道吉日,要册封皇后呢?

想来阎士良不过是个小小的勾当御药院,他背后站着的是阎文应,阎文应代表的是吕夷简之类的两府大臣,所以仁宗赵祯才不得不妥协啊!

我们可怜的官家赵祯,对尚美人、杨美人或许还只是年轻时候贪恋美色,馋女孩子们的身体,但大约对陈氏小娘子,可能是真爱了。

然而,双子座的仁宗皇帝,一面是想要任性,想要我命由我不由文官大头巾,但另一面就是妥协保守好脾气——他又一次失去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窝囊吗?不窝囊,因为他还没遇上一生中最爱的那个女人。


那么官家最爱的是反人类大长腿曹皇后吗?

《清平乐》里曹皇后在入宫前,嫁过人,只不过在洞房里没能敦伦便和离了,双方和平离婚,友好再见。

这也不是胡编,乃是出自宋人王铚的《默记》,曹皇后的“前夫”李植乃是武臣观察使李士衡之子,和曹皇后祖上开国元勋曹彬的这个曹家,属于武将联姻。

《默记》里也说李植少年好道,不喜欢娶老婆和做官。但说在婚礼时,见到有无数鬼神护佑在曹氏身前,于是吓跑了……

但这在宋朝根本不算是个事儿,不能那明清那套来看待。

可官家赵祯喜欢曹皇后吗?

我们可怜的官家虽然最后只能让养子即位,三个儿子全部夭折,但好歹也一共生了十六个孩子。可是,曹皇后却连一个子女都没能为官家生下。

那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曹皇后不孕不育,二是官家根本不太喜欢她,很少让她侍寝。


庆历七年,东京的皇宫大内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

夤夜已深,清漏可闻。忽然宫中传来喧哗呼喊之声,官家赵祯都个吵醒了。要知道,夜里在皇宫如果有人胆敢这样乱叫,那几乎一定是要掉脑袋的。因为黑夜中,皇宫若有喧哗,很容易就联想到宫廷政变,有人谋反。

原来,当时禁军中的几名亲事官喝醉了酒,闯进宫中发酒疯。

可当时事发突然,皇帝也如临大敌,令内侍们去告知皇后、张贵妃等,都关紧阁门,不要出去。曹皇后是最守规矩的,自然关得紧紧的,不开不开就不开,谁来也不开。

可张贵妃(也就是《清平乐》里的舞娘张妼晗)却不管不顾,第一时间跑到官家的寝宫福宁殿里来,她担心官家安危,想和官家在一起。好嘞,这可真是把官家感动坏了,赶紧搂怀里爱的抱抱。

宫乱很快被侍卫们给平定了下去。

第三天,官家赵祯对着宰辅大臣们声泪俱下,说了一堆话,无外乎是暗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遇到事情了结果曹皇后和张贵妃到底谁真的爱朕,一目了然,高下立判啊!

颇有几个宰执大臣看到皇帝落泪,立马也挤出两滴泪水,仿佛也被贵妃护驾的伟大举动给深深感动到了。

当时只有首相陈执中板着脸,好像没听见官家声情并茂的哭诉一样。 官家说,相公们,你们看啊,贵妃冒着难以预测的生命危险,也要到朕身边来,你们说,该不该大加恩宠? 这时候枢密使夏竦看到有机可乘,他这个老狐狸自然知道官家哭诉的用意了,就建议,不如废了曹皇后,改立张贵妃为皇后。 官家赵祯还真准备这么做了,得亏首相陈执中坚决反对,这事情便只好先搁着。

但仁宗皇帝不肯放弃啊,过了些日子又旧事重提,说想要废后,改册张贵妃为后。另一位宰相梁适极其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官家你废后的事情,已经做过一次了,这种昏庸无道的皇帝才做的事情,做一次已经很过分了,还想再做啊?

看着梁适男高音一样的狂喷,官家心里又怕了,垂拱殿内宰执侍从等重臣要员们“常起居”完毕,正要退出大殿,皇帝把梁适单独留了下来,不是准备训斥,而是准备服软认错。皇帝对他的宰相说,朕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嘛,就是想稍微给贵妃多加些礼遇,相公不要误会啦,大可放心,朕岂是无道昏君?不会废后滴,你大大的放心。

可见,官家对循规蹈矩、谨守本分、严肃有礼的曹皇后,真的谈不上多喜欢,他爱的更多的,完全是会哄人、会撒娇,而且闭月羞花好身材的舞娘张贵妃。

仔细想来,男人喜欢的可能真的就是这一类型,太规矩的嫌没劲。男人最好女生妩媚又善解人意,能撒娇却不任性,既知书达理又能在需要的时候放荡不羁……男人真的也是要求挺高的,尤其是当皇帝的男人。


老规矩,事见北宋时人,苏轼好哥们王巩的《闻见近录》:

庆历中,亲事官乘醉入禁中,仁宗皇帝遣谕皇后、贵妃闭阁勿出,后谨听命,贵妃直趋上前。明日,上对辅臣泣下,辅臣亦泣,首相陈恭公毅然无改容。上谓贵妃冒不测而来,斯可宠也,枢相乘间启废立之议。张文定得其说,即诣恭公,以为不可。恭公持议甚坚,久而上复问之,梁相适进曰:“一之已甚,其可再乎”声甚厉。既退,上留适曰:“朕止欲稍加妃礼,本无他意,卿可安心。”群论遂止。

(一点题外话的小考证。这里的“枢相”为何是夏竦?按陈执中在庆历五年四月拜相,但并非首相。陈执中加昭文馆大学士为首相,事在庆历七年暮春或春之后,必晚于三月。而此年三月,贾昌朝罢同平章事兼枢密使,以使相身份出判大名府。三月与贾昌朝罢相同日发生的,乃是夏竦除枢密使。——但夏竦本来是拜相的,因台谏反对,三日后竟贴麻修改拜相的白麻大制,改除枢密使。而夏竦乃是自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知大名府的使相得除枢密使,因此习惯上仍然以宰相兼枢密使的“枢相”来称呼他。关于夏竦和贾昌朝,下文讲到张贵妃时还会提到。)


更大的瓜要来了,请大家准备好,同时这也是《清平乐》又一个值得赞扬的地方。

大家有没有觉得电视剧里仁宗皇帝宠信的宦官张茂则好像对曹皇后有那么点意思?

否则他在教育镣子的时候,怎么自己也双眸含泪呢?弹幕里老说张茂则和曹皇后有CP感,我只能说,人民群众的眼睛真的就是雪亮的!

这事情,或许,真的不能认为,完全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

废话不多说,我们来吃瓜。

嘉祐元年正月,两府宰执大臣们入内东门小殿问候官家圣体安康与否,因为当时仁宗皇帝已经得病了,情况不太灵光。

结果居然看到官家从禁宫中跑出来,边跑边大喊:

“皇后和张茂则在谋划大逆不道的事情!”

两府宰执们看到官家气愤至极,仿佛语无伦次。宫里跟着皇帝跑出来的内侍和女婢们吓得慌乱无措,只能对文彦博等宰执们说,求相公们为官家大赦天下,消灾祈福。于是宰相执政们便告退,去商议大赦的事情了。

而张茂则当时也在场,听到了官家的话,他立刻跑去上吊自杀了,幸亏被人看到,把他救下来,这才捡了一条命。

文彦博在政事堂听到这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令人立刻叫来张茂则,对他呵斥道:“官家现在生了病,在说疯话罢了,你何必立刻自寻短见?你如果真死了,你叫皇后怎么办,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逼皇后也自尽么?”

文彦博令张茂则回到官家身边,好生照顾,不许再随便离开。

可史料又紧接着说,于是曹皇后因此不敢随便到官家跟前了。

那我们不禁就要疑问,曹皇后是因为张茂则始终在官家身边,而不敢去呢,还是怕去了之后激怒到官家,使官家的病发作?


《续长编》中又说,“茂则,内侍也,上素不之喜”。

这也很奇怪,官家怎么会向来都不喜欢茂则呢?原因在哪,没明说。但李焘选择把这句话放在以上的事件中,莫非官家怀疑到茂则和曹皇后,所以变得不喜欢茂则了?

张茂则这个太监,查看他《宋史》的本传,真的不是一个惹人厌恶的恶毒大太监,相反,他很有值得讨论的地方。

曾经宫里深夜有盗贼,张茂则他第一个登上屋顶捉贼,这是有勇。

仁宗病重的时候,左右宫人想要关上宫门,张茂则说,不可以,官家还在呢,现在关上宫门反而会让宫府内外疑惑恐惧,人心惶惶!这是有谋。

官家生病期间,曾想升他为押班,张茂则却请求补外,到地方上去任职。这里面,要么是皇帝试探他,敢留下来就杀了你;要么是张茂则不愿再留在东京,惹皇帝猜疑曹皇后和自己,总之他选择了离开,放弃升官。这是有义。

不仅如此,张茂则作为一个宦官,居然不贪财货,对吃穿用度都毫不讲究,衣服穿十几年都不换——要知道,宦官因为天生的残缺,几乎没有不爱财的。如果他什么都不喜欢,那要么是追求方外之物,要修道学仙,要么就是他内心有比财货更重要的东西,他喜欢着,深爱着,却不能说,不能做。

当然了,如果只有以上这些材料,要怀疑曹皇后和张茂则,那么显然远不够。

然而大家知道张茂则后来境遇如何吗?

曹皇后一直活到仁宗的孙子,神宗皇帝赵顼元丰年间。

神宗熙宁年间,这个前前朝的太监张茂则,一跃成为入内内侍省都知——也就是宋代太监的头头,相当于清宫戏里的所谓大内总管。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自己身边没有得信用的宦官么?非要用一个爷爷朝的太监为入内都知?

这里面没有当时还活在人世,且已经贵为太皇太后的曹皇后的作用,你信吗?

等到神宗的儿子哲宗皇帝即位,更不得了,张茂则加宁国军节度留后的官衔,且加为“两省都都知”。节度观察留后为宋代武臣的正任官阶,仅次于节度使,元丰改制后定为正四品。要知道,宋初唯有皇亲国戚和马步军都指挥使这样级别的才考虑除授节度观察留后或节度使。“两省都都知”更是不得了,比节度观察留后还要不可思议上十倍百倍。

宋代宦官,实际上在入内都知上面还有“都都知”,但一般是不除授的。因此做了入内都知,基本就被认为是宦官一把手了。而倘若担任了“入内内侍省都都知”,那甚至可以称呼为“内宰相”了,可见在宫禁中威权之重。

而“两省都都知”即是说,张茂则以入内内侍省都都知又兼任内侍省都都知——宦官兼判二省,国朝所未有也,通常是不可能的!

哲宗皇帝时,曹太后已经去世了,但元祐年间掌权的是曹太后从小在宫里养大的高滔滔!

垂帘听政的高太后会如此提拔张茂则,大家想,是不是原因极可能在曹皇后身上?是曹皇后临终所托?否则,张茂则何德何能,把宦官的官位做到了顶天!

小结一下,官家赵祯曾想废曹皇后,且他看不惯曹皇后和张茂则。

这个瓜,那就大家自己体会了,确实非比寻常,诡秘难辨。


老规矩,上史料:

《续资治通鉴长编》李焘,卷一百八十二 嘉祐元年:

庚申,诣内东门小殿问起居,上自禁中大呼而出,曰:「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语极纷错。宫人扶侍者皆随上而出,谓彦博等曰:「相公且为天子肆赦消灾。」彦博等退,始议降赦。茂则,内侍也,上素不之喜,闻上语即自缢,左右救解,不死。彦博召茂则责之曰:「天子有疾,谵语尔,汝何遽如是!汝若死,使中宫何所自容耶?」戒令常侍上左右,无得辄离。皇后以是亦不敢辄至上前。

《宋史》张茂则本传:

帝疾间,欲处以押班,恳求补外,转宫苑使、果州团练使,为永兴路兵马钤辖。入为内侍押班,再迁副都知。熙宁初,同司马光相视恩、冀、深、瀛四州生堤及六塔、二股河利害,进入内都知。

……哲宗即位,迁宁国军留后,加两省都都知。茂则性俭素,食不重味,衣裘累十数年不易。

也就是说,《清平乐》几乎每一个看似脑洞的剧情,都有史料可依。曹皇后和张茂则的CP感,还真不是观众一厢情愿硬加,确实有所可疑。至少曹皇后信重张茂则,那是板上钉钉,毫无疑问的了。


然后我们来说一说张贵妃。

《清平乐》电视剧的剧情里,张妼晗小娘子的那位贾教习贾玉兰,乃和老狐狸夏竦有一腿。

这个是电视剧改编历史的地方,无伤大雅。

据《东坡志林》卷三,张贵妃有一个乳母叫贾氏,宫中称之为贾婆婆。和贾婆婆有所勾结的,并非夏竦,而是贾昌朝。贾昌朝还媚称贾婆婆为“姑姑”——至于这里头有没有杨过小龙女的姑姑那些事,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当时台谏言路也是弹劾过的。

由于后来夏竦确实曾提议废曹皇后,所以把贾昌朝交结张贵妃乳母贾婆婆之事,张冠李戴到夏竦身上,也就可以理解了。

夏竦的故事很多,下次我们再讲。


回到张贵妃身上。

我们已经知道,官家赵祯还是比较怕前朝的文臣士大夫群体的,至少也是嫌他们反对的时候太烦,因此常常妥协,从文臣们的意思。

可为了张贵妃,官家就敢铤而走险,去跟文臣群体们扳手腕!

张贵妃的父亲当时已经去世了,她有一位伯父叫张尧佐,对她年幼时颇多照顾,因此张贵妃便总是希望官家给自己的伯伯加官进爵。

本来说好除授宣徽使(位枢密副使之下,多用以优待勋臣、外戚,常为无实权的加官)给张尧佐的,但是如御史中丞王举正带头的许多文官们激烈反对。御史中丞可是御史台一把手,俗称台长,是执掌弹劾大权的风宪长官,威权可想而知,他带头一反对,张尧佐想做宣徽使的难度也就更可想而知了。

过了蛮久的一段时间,官家耐不住张贵妃的枕头风,答应为了自己这个心爱的小妮子,保证把事情办好,给张尧佐做宣徽使。

于是,准备去垂拱殿听政前,张贵妃一路送到朵殿至垂拱殿的门口,温柔地摸着官家的背,说:“官家今日不要忘了给妾身的伯伯做宣徽使哟。”

皇帝说,知道嘞,知道嘞,放一百个心。这次皇帝大约想直接用中旨除官给张尧佐,但很不幸,如今做御史中丞的那个人,叫包拯!包青天一看,这是外戚干政,后宫干政,不可以,大大的不可以!包拯请求面圣,也不知道是谁给官家的勇气,做了这种亏心事,居然还敢见包拯?果然,一见到官家,包拯口若悬河,狂说这件事如何不对,颠来倒去,反复说了几百句话。包拯看到官家不做声,他越说越激动,口水喷了皇帝一脸。官家怕了,说,包中丞,朕答应你还不成么,这事,不办了!求求你别骂朕了……

张贵妃派小宦官窥探事情成了没成,得知包拯搅黄了美事,当然不高兴啦。

可怜的官家赵祯正用衣袖擦脸,叹道:

“中丞向前说话,唾沫直接喷到我脸上啊!你只知道要宣徽使、宣徽使,你难道不知道他包拯是御史中丞吗?苍天啊,放过我吧……”

仁宗皇帝又一次妥协了。

但至少,他为了心爱的张贵妃,敢于屡次三番地和朝臣搏斗,甚至有勇气和包拯这种人对垒,不够爱,是断没有这胆量的。

Emmm 《三侠五义》里庞太师庞吉的原型就是张尧佐,庞妃原型就是张贵妃。至于司马光的恩公,枢密使庞籍简直是窦娥冤,八竿子没关系。


老规矩,上史料:

《曲洧旧闻》 宋 朱弁 卷一:

张尧佐除宣徽使,以廷论未谐,遂止。久之,上以温成故,欲申前命。一日,将御朝,温成送至殿门,抚背曰:“官家今日不要忘了宣徽使。”上曰:“得,得。”既降旨,包拯乞对,大陈其不可,反覆数百言,音吐愤激,唾溅帝面。帝卒为罢之。温成遣小黄门次第探伺,知拯犯颜切直,迎拜谢过,帝举袖拭面,曰:“中丞向前说话,直唾我面。汝只管要宣徽使、宣徽使,汝岂不知包拯是御史中丞乎?


但是仁宗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有趣的性格么?

那还真是有很多。

他确乎是一个仁善的官家。

比如,四川曾有一个举人写诗,其中说“把断剑门烧栈阁,成都别是一乾坤”——这详玩诗意,简直是要学白帝公孙述跃马造反啊?成都知府立刻把他口出狂言的举人抓了起来。题反诗,还有没有王法了?

结果仁宗皇帝说,哎,算了,这是个老秀才吧,急着想做官,心里有怨气吧。让他到偏远点的小郡县做个挂名的司户参军吧!

对于这样一个皇帝可以轻易决定生死的普通读书人,仁宗没搞“因言获罪”,没学周厉王搞“道路以目”,这是他是个好官家的地方。

又比如,有一夜,仁宗在宫内听闻丝竹管弦的乐器声响和欢笑之声。

官家便问,哪里如此快活?

宫人回答说,这是宫外头,东京城内酒楼里的喧嚣作乐。

又有宫人也没太多规矩,说,官家且听,外间如此快活,都不似我宫中如此冷冷落落也。

官家笑道,你们知道吗,正因为我这里皇宫大内如此冷落,所以他们百姓才能如此快活啊。皇宫里如果像外头那么快活了,百姓们的日子便自然冷落了啊!

他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爱把热闹和快乐归于百姓。

再比如,有一日春天,仁宗在御花园内散步,几次回头,周围人都不知道官家的心思。等到回宫殿里,官家便对宫人说,太渴啦,快拿点热水给我喝。

宫人们很好奇,就问,官家先前在外面怎么不命人拿水呢?而等到现在,岂不是渴了很久?

仁宗就回答:我几次回头,都没看到镣子(即《清平乐》里皇帝身边的内侍之一),如果当时要水喝,难免有人被罚,所以忍着啊!

连服侍自己的宫人,他也能顾及他们的感受,把他们当人看,这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甚至,他宁愿饿着肚子。

有一日起床,官家对左右说,昨晚睡不太着,饿得不得了,当时很想吃点烧羊肉。

内侍便问,那官家何不叫人做了送进福宁殿内?

仁宗回答说,我就怕开了这个例子,外面每天晚上都杀一只羊,给我备着,那日积月累,伤害的生命未免太多了。怎么可以不忍耐区区一晚上的饥饿,而开启无穷尽的杀戮呢?


这样讲人情味的官家,与把规矩做到极处的曹皇后,是走不到一块的。

曾经曹皇后殿内的宫女与侍卫禁军有男女之情,按律当诛。仁宗意思,死罪就免了吧,怪可怜的。

曹皇后穿着隆重的朝服衣冠,请官家严格按照大宋的律法处置。

官家让皇后坐下来消消气,可没奏效。

宫女和侍卫还是被诛杀了。


他最爱的张贵妃三十一岁就香消玉殒,仁宗痛彻心扉,几乎魂不守舍。

他不顾曹皇后还健在,便硬要追册张贵妃为皇后。

这一次,他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到了。

张贵妃成了温成皇后。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双子座男人。他想任性,他也想合乎规矩,尽可能不让所有人难办,他想善待身边的人,也想照顾好全天下的百姓。

可到头来,他哪样都没做到自己的预期。

他曾被吕夷简、夏竦这样的老狐狸利用得明明白白,甚至也给王拱辰摸透了心理,当了他的刀子,让苏舜钦乃至范仲淹、韩琦、富弼、欧阳修都付出或大或小的代价……

但他仍是一个如此有血有肉的皇帝,一个如此值得说,且刚刚只说了一个开头的有故事的男人。

文丨缺月之书王晨 (本文文字内容为原创内容,未经许可不得转载。如有兴趣可联系我,经过许可,就可以转载了嘛,很随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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