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座-让人知道的不是暗恋。
周一下午14点，鹏城集团办公大楼的顶层。
总裁特助季暖一如既往地整理、分类所有需要的文件，送到总裁鹿新的办公室里。
季暖毕业那一年就来到鹏城做小秘书，然后用了五、六年的摸爬滚打终于坐上总裁特助的位置。
她拿着文件逐一地汇报：「鹿总，这个是明天开会需要的文件，还有这……」
「放下吧。」鹿新不耐烦地看着那些文件，然后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你直接告诉我哪些要签字就可以。」
「这不合流程。」季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鹿新一挑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流程？这个公司只有我妈说的才是流程？」
季暖手上叠放在身前，微微涵身，面不改色地说：「如果您是因为明晚董事长给您安排的相亲晚宴而对我发脾气的话，那我先出去了。」
季暖公事公办的样子让鹿新感到烦躁，他干脆扯开让他不舒服的领带，摆摆手让季暖消失。
关上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季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才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小莉立刻就凑了过来。
「暖姐，听说咱们鹿总要跟崇林的大小姐相亲！是真的吗？咱们公司要……」
「你很闲吗？」季暖黑着脸，语气不善地对她说。
「对不起暖姐，我这就去工作。」小莉又说了几句好话才灰溜溜地走了。
季暖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着密密麻麻的文件夹，电脑桌面上的聊天软件一直在闪烁，电子邮箱不断提示有新的邮件……
她喝了口四倍加浓冰美式，带上耳塞开始旁若无人地开始工作中，想用无尽的工作来抑制住她内心的烦躁。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刚刚的生气是因为鹿新要去相亲这件事。
半个月前，董事长把这件事交代给她。可以说相亲晚宴的场地、菜单甚至服饰都是由她亲自安排的。这对于一直默默暗恋鹿新的季暖来说，跟用刀子一刀一刀在心上割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她没有任何资格说一个不字。
失败了可以努力重新再来，可是没有资格的话又能怎么样呢？
相亲当天，鹿新并没有来公司。这让季暖松了一口气。
她破天荒地准时下了班，去了常去的LION酒吧，准备一醉解千愁。
当她出现在酒吧的那一刻，老板娘阿曼立刻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嘴里碎碎念：「你真的是季暖不是鬼？」
季暖对着阿曼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说：「是不是做了鬼，来喝酒就不用给钱了？」
阿曼一听，连忙摆摆手：「难得你来一趟，今晚的酒水我包了！」
季暖满意地点点头，找了个位置舒服地坐好，招了招手：「给我来最贵的。」
酒过三巡，她抱着阿曼，举着酒杯大喊：「再来一杯贵的！要最贵的！」
阿曼看着满脸彤红的季暖，有些担心地说：「你要不别喝了？」
「不行！」季暖一拍桌子，直接灌了一大口酒，然后醉醺醺地说道：「让臭男人都去死！老娘最爱就是钱！！！！」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暖迷糊间感觉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她接通了电话，含糊地说了句：「喂……」
电话那头传来鹿新的质问：「你为什么不在公司？」
季暖想都没想，对着电话大喊：「老娘已经下班了！去你妈的工作！」
第二天早上十点，鹏城集团办公大楼的顶层总裁办公室——
鹿新靠在办公椅上，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看着季暖：「说说吧！什么叫做‘去你妈的工作’？」
「我接受公司对我这次失职的任何责罚。」
「我说。」鹿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盯着季暖：「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
这是季暖第一次面对面直视鹿新，他那仿佛要吃人的神情让她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不过，她还是努力地维持平静：「愿意为这次的言语过失负责。」
「负责？」鹿新站直了身子，松了松领带，好笑地问她：「你想怎么负责？你知不知道昨晚我跟崇林的……」
季暖破天荒地打断了他：「只要是公司的决定我都接受。」
不要说降职，只要不用听到关于鹿新相亲的事，哪怕让她现在离职也可以。
「行！」鹿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恢复了平常的神色，意味不明地看着季暖：「你去帮我冲杯咖啡。」
季暖摸不清鹿新为何突然不再追究，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乖乖照做。
鹿新的咖啡向来要多糖多奶还要加冰，季暖记得很清楚。
鹿新喝了咖啡，点点头又说：「今晚有个酒会，你跟我一起去。」
「好的。」季暖应了一句，然后就退了出去了。
晚上八点，季暖准时出现在了酒会。
鹿新下午不在公司，她并没有跟他一起来。
季暖站在角落等待鹿新的出现，她用余光对着窗户打量自己的妆容。下午小莉帮她补妆的时候下手重了点，她的妆应该不会太浓吧？
正当季暖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个男人对她说：「请问是鹏城的季特助吗？」
这一声吓得季暖失去重心直往后倒，男人见状连忙扶住她：「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是崇林的总经理秘书，我姓曾。」说着他掏出名片递给季暖：「这是我的名片……」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直接将名片拿走了。季暖顺着方向看去，此人正是鹿新。
鹿新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曾秘书问：「你找她做什么？」
曾秘书恭敬地说道：「鹿总，我们小姐一直没见到您来，就让我来找季特助问问。」
「知道了。」鹿新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接着他又打量了一下季暖，这次他语气中很明显透露着不满：「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季暖被鹿新炽热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别过头说：「很奇怪吗？」
他这是在嫌弃她吗？
「还……」鹿新还没把话说完，崇林的大小姐就寻了过来。一把拉走了鹿新说是要去跳舞，临走时还不忘让曾秘书好好照顾季暖。
季暖看着鹿新崇林大小姐的一起离开背影，觉得有无数双手在撕扯着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维持着应有的礼貌，应付着曾秘书的搭话。甚至在酒会结束后，曾秘书约她有空出来吃饭，季暖也笑眯眯地答应了。
正当季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鹿新冷不丁地冒了出来：「我喝酒了，你来开车，司机今天请假了。」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难道她只是一个鞍前马后的工具人吗？
鹿新的公寓是季暖找的，距离公司只有十分钟车程。平日里鹿新喝醉了，送他回去也是常有的事。
季暖扶着鹿新上了楼，轻车熟路地拿出备用钥匙，把鹿新安置好在沙发上，给他张罗了杯热茶。
她坐在鹿新旁边，摇了摇他轻声说：「鹿总，您喝口热茶再睡吧。」
看他没有反应，季暖又叫了他几声。
还以为可以跟他聊上几句，怎么就睡着了？
季暖难过地扁了扁嘴，但紧绷的身体却放松了下来，脑袋耷拉在沙发的靠背上，静静地看着熟睡的鹿新。
此刻鹿新的刘海散落了下来，没有了平日的凌厉，整个人看上去柔和多了。
可惜这个男人再好，也不是她的。
「我怎么会喜欢这种家伙呢？」季暖看他还是没动静，便大着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发。
就在季暖收回手准备离开时，有一股劲拽得她直跌坐回沙发上。待她抬起头发现鹿新正死死地盯着她，眼睛里没有一丝醉意。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我……」
鹿新看她的躲闪，便直接欺身靠近季暖，伸手将她禁锢在他和沙发之间，对着她笑得无比灿烂：「季暖！你藏得可真好啊！我都被你骗过去了！」
「我没有……你做什……啊！疼！」
鹿新单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崇林集团的二小姐，你姐姐季灵什么都跟我说了。」
「我不认识什么季灵……」
「你姐说你从小就傲娇，说得真对。」
「她胡说！」季暖脱口而出后才发现自己暴露了。
鹿新掐了掐她的脸，得逞地对她说：「大姨子说得对，激将法对你才有用。」
「别碰我！你们合起伙来玩我很有趣吗？」
她推开鹿新，拎起手袋只想赶紧离开。
「等一下！」鹿新一把将她按在墙上，额头抵着她的，吹着热气：「害羞了？这么轻易就想走吗？」
「你……你要干……唔……」
鹿新那充满侵略性的吻落下，缠绵的亲密让季暖忘记了反抗，直到季暖快喘不过来气了，鹿新才肯放开。
他气喘吁吁在她耳边控诉：「如果你早点承认，咱们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我……」季暖的泪水在眼眶打转，无措地看着鹿新。
鹿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对她说：「小笨蛋，来日方长。」
END
作者：吴敛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