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名趣谈: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人命名
起名的原因有很多,方式有很多,但是,有一种起名的方式,听起来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这就是杀人取名。
魏觉钟在《南荒民族》一书中,记述了南太平洋加雅人杀人取名的风俗。加雅人以获得人头为毕生第一荣幸之事,尤其是能在未杀之先,问出被杀者的姓名。
当加雅人掳到人的时候,就用好言劝慰,小心探问他的姓名,然后再把他杀掉。如果被抓的这个人知道原因就是不说,那加雅人就会动用各种手段逼其说出。如果遇到有硬汉或哑巴,加雅人虽割得他的头,但终将如同在战场上割取已死者的头一样,算是平生一大憾事。
当加雅人的妻子要生孩子时,加雅人便伺机杀人以取名。如果没有得手,或杀了却不知道他的姓名,而儿子又出生了,那就只好把自己或长辈的名字给他,而冠上“小”、“幼”或老几的字样。
这是这本书的作者1929年骑自行车周游南太平洋各岛时所作的调查而写的。
相似的记载还见之于南斯拉夫《政治报》1979年7月刊载的《奇特的民族风俗》一文:
“在印第安人的卡里博族里,战士在战斗中获得名字。他若打死敌对部族的首领,他就得到这个首领的名字。在印第安的杜皮族,每战胜敌人一次,就改换一次名字。做父亲的照例给长大成人的儿子一杆长矛,并对他说:‘这就是你的武器!去吧,去为你自己争取一个名字吧,但愿这是一个无畏战士的名字。’”这听起来好象是故事,或者,大概只可能发生在野蛮民族那里。但是,在史书中,还真记载有杀人取名的事。《左传》襄公三十年的记载:“狄伐鲁,叔孙庄叔于是乎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说的就是鲁国的叔仲惠伯在承筐会见却成子的那一年,叔孙庄叔在咸地击败狄人,而将其俘获的敌将领之名皆用来名其子。这种方法,与加雅人、印第安人杀人取名的方法毫无二致。当然了,这样的方法还是属于野蛮人干的事,文明社会中是没有了。但是,在故事中还有。大家所熟知的,大概莫过于《水浒传》中的武松。武松本来是个帅哥,打虎英雄,后来犯事出逃在外,遇到孙二娘和张青,为了躲避追捕,孙二娘就拿出了一套行头,还有度牒。这是一个行脚僧的,被孙二娘做成了包子,东西留下来了。从此,武松就做起了行者。
还有个李鬼,冒名顶替扮李逵,结果被结果了。
还有一个故事,陈光蕊,也即唐玄奘的父亲,是个状元,娶了殷开山女儿为妻,衣锦还乡,赶赴洪州上任,在船上被艄公刘洪打落江中,霸占其妻,并且冒名顶替去做了知县。数年之后,玄奘得知真相,搬来殷开山,灭了这个刘洪,为父报了仇。故事中的陈光蕊被龙王救下,后来又活了。
讲到这里,又想起来,《西游记》中还有一个故事,乌鸡国国王,信奉道教,结识了一个道人,这人有功夫,可以呼风换雨。后来,这个道士把国王推进井里,自己当起了国王。这个故事和陈光蕊的故事真是如出一辙。
小说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这样的故事大概并不只是故事,在生活中一定有原型。
看到一个故事,一个姑娘学习用功,却没考上大学,多年后,她意外发现她的名字被另一个人占用,那个女生毕业的学校正是她当年报考的大学。那个女生现在是某所学校的老师。后来水落石出,是那个女生的父亲当年通过关系买了这个女生的通知书,让自己的女儿冒名上学。
名字,不就是一个称呼吗?怎么会扯出这么多事情?很显然,名字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称呼那么简单。加雅人与印第安人杀人取名是因为,在他们看来,名字与一个人的内在某些东西相关联,获得了这个人的名字,就获得了和这个人相关的某种无形的东西。比如,被杀者的英雄气质,无畏精神,及其地位。
李鬼冒名李逵,就是想借用李逵身上的那些东西。武松顶替行者,是因为那身行头和那个度牒,因为在宋朝的时候,这个度牒是一种特权,享有特殊的待遇,官府对僧人会有特别的礼遇,不会过于为难。这也是为什么鲁智深惹了那么大祸,一进寺院就平安无事了。后来鲁智深与武松皆因僧人的身份而在寺里善终,也是与此有关。
刘洪顶替陈光蕊,道士冒名国王,包括那个女生冒名上大学,这都是因为,名字与特定的人及特定的信息有关。
佛教的净土宗,其修行的方式,仅仅是一心称念佛名“阿弥陀佛”,《西游记》里的金角大王与银角大王,用那个瓶子,不管是叫孙行者,还是者行孙,只要孙悟空应一声,就会被收进瓶子里……
而民间有一种传说,晚上走夜路时,无故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不要随便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