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虐文，我喜欢风水轮流转，向死里转。
我和戚牧分手的场面很难看。
他在泥泞大雨中跪在我车前，手指被车窗夹到充血也不愿松手：
「阿蓁，五年……只要五年，我一定能让你过上想要的生活，求求你，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五年后，他功成名就，拍下我家被法院查封的别墅，打算推翻重修。
工程开展那天，我上门求他。
他气定神闲靠着门框，朝我投来视线，眼神无波无澜：
「杭蓁，既往不咎太虚伪，我喜欢风水轮流转。」
1
得知别墅被拍卖出去那刻，我内心很平静，意料之中的结果。
可闺蜜夏夏将买家联系方式发给我时，我愣愣地盯着那串熟悉的号码，沉默了许久。
我本以为，过去这么多年，有些人和事早该随着时间被遗忘。
却没想到，只是看到他的名字，我的心已经如山风海啸一般。
更别提，戚牧真正站在面前时，我局促不安到连手脚都无处安放。
他坐在别墅庭院的休闲平台上，身姿笔挺，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望向我的眼神淡漠疏离：
「想过这辈子还能碰上我吗？」
没想过。
因为不敢想，所以不愿想。
眼前的男人长身玉立，周身肆意张扬的气质，与记忆深处的清冷少年大相径庭。
唯有那张脸，跟我无数次梦回中的男孩别无二致。
我放低姿态，声音平静：「戚牧总如今功成名就，早不是我能攀附的。」
面前的男人像是听到什么趣事一般，嗤笑出声：「杭蓁，攀权附贵不是你的强项吗？」
早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会被他嘲讽羞辱的准备。
这些年来，此类的话听得太多，心都快麻木了。
他的话不是最难听的，却是伤害性最强的，心又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流出一个血泡。
「戚总，当年的事我很抱歉，年少不懂事，莽撞地打扰了你的生活，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推翻重修别墅，您给我五年时间……最多五年，我愿意按照比市场价高20%的价格，买下这套别墅。」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一份自制黄油桃酥，摆在男人面前。
曾经，他很喜欢，很喜欢我做的桃酥。
希望这幅发霉的感情牌，能起到作用，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似随意地转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好笑地看着我：
「你拿桃酥送人？五年没见，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杭大小姐不是最喜欢用钱砸人吗？」
周围有推土机的轰鸣声响起，推翻地基的工人已经准备就位，包工头模样的男人恭敬站在戚牧身旁，等着他一句指令，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就将夷为平地。
我红了眼，几度绷不住情绪。
「对不起戚总，这套房子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求您，看在我们曾经处过的份儿上，能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他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杭蓁，既往不咎太虚伪，我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
2
风水轮流转，报应来得真的快。
认识戚牧的那年，我们才十八岁，刚成年，也是第一次远离故土去沪上求学。
他是靠领贫困补助金生活的保送生，我是金汤匙蜜罐子里泡大的艺术生。
从小到大，没体会过被拒绝的感受，所以戚牧第一次明确回绝我的表白时，他在我眼里跟别人已经不一样了。
我对戚牧的追求，热烈又张扬，曾经一度轰动全校，是连辅导员班主任看了都摇头的疯狂。
在我如浪潮般的猛烈攻势和威逼利诱下，大二那年终于拿下这朵高岭之花。
交往的第一年，我们经常吵架，基本是我个人的单方面情绪输出。
也冷战过，几乎全是他查无此人的人间蒸发。
交往的第二年，吵架升级，许是被我烦腻了，他学会了回怼。
冷战不再是他个人权利，我也学会了已读不回。
我知道，戚牧跟我交往，多少带了些迫不得已的妥协。
如果不是大二那年，他家人出事，急需一笔钱，我可能永远入不了他的眼。
老师眼中的天才少年，同学心目中的学霸男神。
即便永远只穿那两件洗的包浆的白衬衫，背着那款连底部都开胶的背包，他依旧腰杆挺得跟小白杨一般，脸上的笑意永远不达眼底，看似温和实则极难接近。
戚牧，其实骨子里清高得要死。
所以分手的时候，我没料到他会有那么大反应。
他，明明一直很烦我。
那段日子，我的生活过得满地鸡毛。
跑去实验室找他时，刚好撞上低年级的学妹跟他闲聊。
这个学妹我有印象，追了他有段时间，每次看到我不是横挑鼻子，就是竖挑眼。
我躲在窗户旁偷听两人的对话，很快听到她将话题转到我身上。
「学长，如果杭蓁不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你还会跟她在一起吗？」
当时，戚牧几乎没有犹豫，回了两个字：「不会。」
我至今记得当时的心情，恨不得冲进去砸了他们的实验台。
但我没有，科研项目的仪器都很昂贵，我赔不起。
后来我提了分手，戚牧冲到我家楼下，死活要一个原因。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站在别墅门口冷冷望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饰品盒，打开放到他面前。
「看见了吗？五克拉的粉钻，价值三百万，前两天追我的富二代送的。」
他不懂珠宝，盯着看了许久，最后颤抖着声音说：「你喜欢，我也可以买给你，等我以后……」
「等你？等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我爸妈说得没错，谈恋爱可以只看脸，结婚过日子可不行。」
「戚牧，我想过的生活你给不了，我们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聚好散得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哭，双拳捏紧置于身侧，身体都微微颤抖。
他上前将我抱在怀里，掐着我的腰，死活不肯放手，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
「阿蓁，阿蓁……」
直到我那位富二代追求者，上前将我两分开，戚牧甚至动手打了人，也没能阻止我坐上他的金色欧陆。
戚牧在泥泞大雨中跪在我车前，手指被车窗夹到充血也不愿松手：
「阿蓁，五年……只要五年，我一定能让你过上想要的生活，求求你，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我一根根扒开他的手指，将他彻底隔绝在车窗外。
汽车缓缓远离，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瘫坐在大雨中，又哭又笑，身上笼罩着仿佛失去全世界的绝望。
3
我陷入回忆中，直到听见头顶传来嘲讽：
「你的富豪老公破产了吗？穿的这么寒酸？」
我抬起头，戚牧眸光森冷，视线正落在我洗得起球的连帽卫衣上。
接着，又顺着手腕，停留在我空荡荡的指尖。
他嗤笑一声：「五克拉的钻戒呢？」
我垂下眼。
不依不饶地追问，目的只为了让我下不来台。
见过他年少时对我的迁就，如今的刁难才越发让我难堪。
还好，我也早已不是当初张扬好面子的大小姐：“破产了，钻戒当然是卖了换钱。”
他瞥了我一眼，狭长的眸子冷淡，十分熟稔地点燃一根烟，脸色在烟气中明暗莫辨。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抽烟了？」
当初他可是半点烟味都能嫌弃半天的人。
「很意外吗？」他歪头望向我，眼底泛着一丝嘲讽，「人总会变的。」
我当然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也从未指望过他永远如初。
只是察觉他不似从前时，还是忍不住难受。
眼前的男人，再也不是当年我用二十五块包邮钻戒，就能刺激得眼尾通红的少年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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