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刀成一快,不辜负青春——王精卫的命理八字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汪精卫的命理八字
汪精卫命理八字上
以前读钱钟书《槐聚诗存》,其中有首诗,题名《题某氏集》,诗曰:
扫叶吞花足胜情,钜公难得此才清。
微嫌东野殊寒相,似觉南风有死声。
孟德月明忧有绝,元衡日出事还生。
莫将愁苦求诗好,高位从来谶易成。——(陈寅恪那首“阜昌天子”放到最后)
钱钟书先生的这首“题某氏集”的某氏,应该就是汪精卫。
诗写得很隐晦,起码用了四个典故,如东野就是孟郊孟东野,所谓“郊寒岛瘦”,汪精卫的面相我慕春一看,就是“寒气逼人”啊,非长寿相。
又南风死声,也不吉祥。成语有“南风不竞”,出自《左传.襄公十八年》: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
钱先生这里还隐用南北朝诗人庾信的《拟咏怀.十一》,那是为梁元帝在江陵败亡所唱的哀歌,其中也有“南风多死声”的叹惋。
钱先生何等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看出汪伪集团的兔子尾巴长不了,必定要失败,那时可是“论持久战”的一九四二年啊,下面用的两个典故一个曹孟德“月明星稀”而忧从中来不可断绝,一个唐朝宰辅武元衡被刺前所作的“日出事还生”,在他被刺身死后成为谶语,暗示汪精卫一流必将如武元衡一样,没有什么好结局——搞不好就是有人所谓“穿越般预言了”他日后在日本可耻的归宿。
曹孟德曹操那首即有名的《短歌行》,“咏月抒怀”的是这几句:
明明如月,何时可辍,忧从中来,不可断绝——与“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枝三匝,何枝可依?”
用到这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兆头,日本人喻为“日”,与被唐宪宗时几个跋扈藩镇派出刺客杀死的宰辅武元衡同志绑在一起,元和十年六月三日,大唐宰相武元衡准备赴大明宫上朝的时候,走到靖安坊东门的时候,就被躲在暗处的刺客射灭灯笼遇刺身亡,同时上朝的副手裴度也同样遇刺受伤........
耐人寻味的是,由于安史之乱后唐朝藩镇不服管教的素性,而鹰派的武元衡同志又是对这些逆藩“重拳出击”的,而一向桀骜不驯的藩镇也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事实上淮西节度使吴元济当时谋反,宪宗委任武元衡统军清剿,武元衡当然也是任重道远感觉这事不会如此顺利,而事发前夜就发出了命运的多少有些诡异的感叹:
夜久喧暂息,池台惟月明。无因驻清景,日出事还生。
日一出,事情就真的发生了。
这个武元衡被刺案一直没有彻底告破,号称“唐代十大奇案”,虽然也被唐宪宗缉拿了五名刺客,但“幕后的黑手”呢?当然就是下面那些心怀异志的藩镇些——他们手握重兵而死士重多,随便抛一两个出来都可以顶包揽罪,所以这武元衡案就好比民国初年的宋教仁案,先是各有各说而各执一词众说纷纭,终是不了了之。
但钱先生用这一典的意思却很深邃,因为他既可以用武元衡来指代汪精卫,同在高位而皆有才情,而汪精卫还两次遇刺,一次是一九三五年在南京的中央党部,被据说是王亚樵所派的铁血锄奸团成员孙凤鸣同学连开三枪,枪枪打中,其中一颗打进了汪精卫的腰部——十年以后.......恕不剧透........
还有一次遇刺是在越南河内,那是一九三九年,那一次——有关“主题”,暂且保密.......
所以,这个“从来高位谶易成”,谶为不好的预兆,既可以指汪精卫就是过去的武元衡,“扫叶吞花”的才情又如何呢,作为一个“钜公”,搞不好就会因为提前预告衰亡而事后居然坐实。
而当年汪精卫刺杀满清摄政王载沣被捕时,少年气盛而赋诗明志: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这首诗中还有一句就没有上面四句高亢到“革命浪漫主义”而充满志士舍身取义的激情了,低沉得多了,“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有人解读,说这就是汪精卫的“自谶”,与一千多年前武元衡在被刺前夜写下的“无因驻清景,日出事还生”,异曲同工而都表示了个人在冥冥中不可知的“命运老人”或“造化小儿”之间的无力。
这种无力感是汪精卫或武元衡两人共同的,被钱先生敏锐地捕捉到而微妙地联系到了一起,进而来个“莫将愁苦求诗好,高位从来谶易成”的结语,这里面其实隐含了吾国美学思想的一种“因文知人”的传统而固有的观念,布封所谓“风格即人”,中国古人往往可以从一个诗人的作品中,咏叹中,捕捉这个人的精神气质乃至日后命运的走向,如果我们不嫌附会,这种“望气知好歹”的作品人化观就是易经、术数中特别强调的:
宇宙全息论。
所谓宇宙全息论,就是一个人的任何蛛丝马迹微妙信息与这个人的命运走向大事小事,都是浑然统一的,于是我们往往可以透过其人有意无意透露的点点滴滴而预制这个人的存亡吉凶。
我以为,这就是钱先生据说通过大词家龙榆生而在未出版前读到这部汪精卫的《双照楼集》后,通过他老人家固有的文化观念而根据作品气韵显示出或微妙预示出的东东,而得出结论也就等于为他提前算了一个命。
但是,因为有这个“日出事还生”,我们也可以不嫌穿凿的说,这个日就是代表汪精卫所依附的日本,这里面的推理就是如果汪精卫就是被刺身亡的武元衡,武元衡日出事还生了,那么这个“日出”的日,也就是倭人的膏药太阳旗或太阳膏药旗,也就代表了一种不祥,因为日月交替终始嬗递,不过就是覆亡的时候没到罢了。
时候一到,全部都要爆,呵呵,“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所谓“与日偕亡”,再来一个呵呵。
好了,钱钟书先生的诗词有兴趣自可参看他的《槐聚诗存》,这里我们还是回到主题汪精卫,但转向之前,我还是要说,钱先生的诗真是“美丽”,有六朝人的萧散,晚唐人的骈俪与绮丽,宋朝人的理致,最后还有清朝性情中人的深婉与绮丽,似乎他最喜用典似李商隐,而用得妥帖工丽也似李商隐,或者清代大诗人黄仲则,“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钱先生来,就是“如此星辰如此夜,与谁指点与谁看”——真是运典无痕且无辞藻堆垛习气,所谓李义山陈后山,学杜得其“神”欤!
现在转到汪精卫的八字:
癸未
丙辰
戊申
丁巳
这个八字如我来看——乍一看,首先就是一个意志薄弱相,宜其汪氏为“浪漫派”,为什么?因为“印”太重,有时就缺乏主见而容易受人撺掇,比如后来的周佛海与陈璧君。
日主戊土人,申金为食神,而顶头丙火一个偏印,时柱贴身一个丁火巳火,还是印,虽然是正印。
而印为汪精卫八字的“母亲”,无论亲母还是继母,但是这个八字印太多而且不合时宜在七月秋天,所以即不得力(除了稍后我会讲到的那个徐乐吾的“巳禄”)又彰显了汪精卫父母辈的“不祥之兆”,特别是结合年柱天干上的“父位”癸水来看,这个癸水极弱,被未土截脚克,被丙火冲,而未土这个“母位”也未见佳妙,癸水耗她丙火又“温暖”不过来,于是汪精卫十多岁的时候,又走己卯木运,卯木克未土,就母不在后——父亦亡了,当然我们也可以从丙火这个月柱母星来看强弱衰亡,丙火被癸水克戊土辰土泄气,丙火又占据的是父亲的宫位,而与母亲的宫位辰土阴阳反错,而母亲的宫位代表“辰土”呢,丙火貌似温暖却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癸水克之,戊土泄之,辰土亦被申金泄,于是无论从年月柱父母宫位乃至十星通看,父母皆不甚给力。
于是,幼小失怙的汪精卫,是被他的大哥汪兆镛抚养长大的。
对于十多岁就已经缺乏父母之爱的汪精卫,很早就体会到世间的人情冷暖而显得有些多愁善感,尽管他丙火偏印贴身很早就考中了广州府的秀才,但是他少年时真的不快乐,经常自怨自艾感怀人生,那个时候就具备了后来成为诗人词人革命家的潜质,但他的这个丙火偏印被癸水克,被辰土未土耗,所以他不可能在秀才的科举之路上更上一层,本来如果不是他的大运走得好,我认为他即使有这个不甚得力的丙火偏印,说不定连秀才都未必考得上滴。
让我们来看看他的大运。
汪精卫八字十岁起运,因为是阴天干所以八字大运倒排,分别是十岁的乙卯,二十岁的甲寅,三十岁癸丑,四十岁的壬子,五十岁到六十岁走辛亥运,最后一个大运是庚戌。
庚戌以后就不用排了,因为没戏了。按理古人排大运一般八步,为什么这里只有六步,因为他无法再向前一步,而止步于这一步运的甲申流年。
看吧,这个丙火本来是不得力的,由于他三十岁之前走乙卯甲寅木运,丙火得生于是有力,才能经得起辰土未土的耗泄与癸水的克伤,同时这个木又能帮他泄掉癸水而克制辰未土,同时呢,增强他的七杀之气,于是他在二十八岁刺杀摄政王载沣之前,早早地就追随孙中山先生参加反清革命了,而孙中山呢,等于他的天乙贵人,甲戊庚牛羊吧,汪精卫戊土人,八字带了未羊天贵人,同时壬癸蛇兔藏,巳又是汪精卫这个癸水年干的天乙贵人,他1905年乙巳年参加孙中山的同盟会,1907年丁未年随孙中山赴南洋,没有孙中山的提携赏识,不可能有后来国民党如日中天的“副总裁”,事实上汪精卫尽管不如他一辈子的竞争对手蒋介石那样有兵掌握实权,也能在能人辈出元老众多的国民党内“杀出一条血路”,从而以一副文官领袖的姿态啸傲波诡云谲的政坛几十年,靠得就是这个孙中山遗嘱执行人兼忠实同志的“法统”与“衣钵”——一代大神孙中山先生,的的确确,真真正正,就是汪精卫的天乙贵人,丑未之羊是他,蛇兔之蛇,还是他。
另外,让汪精卫加持成功的,还有不怕牺牲刺杀摄政王这一出。
那个时候的汪精卫,尽管骨子里有种浪漫派动不动就要“引刀成一快”的柔弱——为什么是柔弱我等会用心理分析来讲——木运加持,于是与吾家黄复生几个勇往直前,彼此励志要在革命最低潮的时候来个刺杀摄政王的高潮,革命几乎迷茫了方向的时候,通过炸弹手枪来表示哥几个依然能够捕捉到人生的方向。
“哼,很多人包括康有为梁启超等保皇派都指责我们同盟会只敢躲在后头指挥,而让别人去做牺牲,这一次我要让你们哥几个看看,我汪精卫们代表革命党人,孙中山先生的忠实同志,也是敢于抛头颅洒热血的。”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哥几个证明自己的方向。
什么方向?刺杀希特勒——不,摄政王。
刺杀摄政王的意义是?擒贼先擒王,这个就好比穆斯林或伊斯兰的九一一,两军对峙我们是没有这个希望与实力了,但是“一夫闯关”要“手刃敌酋”,我们哥几个还是很有这样的勇气。
但是,众所周知的是,他刺杀摄政王失败了,被下了大狱,一般就是等候秋后问斩的命。
但他命不该绝,尽管那年是1910年的庚戌,与他的丙辰提纲“天克地冲”,的确从命理上看应该有大事发生,而且大运甲寅与日主戊申亦天克地冲还克杀日主,的确是凶险万分,的确应该有事发生,按理应该逃不过这一劫,但我们的认识与韦千里先生不同,他认为这个汪精卫的八字庚金为忌讳,说什么一遇到庚金之年就有不幸发生,我们倒认为这庚金不但不是忌神,反倒是不可或缺的用神,如果不是,庚戌年天克地冲,外带大运甲寅本就天克地冲外带克杀,汪精卫应该就逃不过这一劫难,但是众所周知他第二年就走出了死囚牢房而以革命功臣自居,why?
因为就是这庚金为用神,虽然天克地冲,但“罪不至死”,主要的问题是出在大运甲木上,这个甲木其实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增强他的杀气,一方面呢甲寅木与八字申巳三刑而兼破巳禄,徐乐吾林庚白所谓“破格”,也容易为他招致杀身之祸,关键看所处的流年。
我们认为正是因为这至关重要的一点,所以庚戌年那年汪精卫有“惊”,但无险。
不过,关于摄政王为什么没有当时杀了他,也有几个版本,包括上面提到的韦千里也算一个。
让我们先来谈谈“肃亲王”这一个。
肃亲王就是爱新觉罗.善耆,这个名字貌似有点陌生,但说川岛芳子的老爸一下子“你们”就鲜活了,哇塞,川岛芳子啊,是不是梅艳芳姐姐演绎的那个三观不正确但仪态很周正的那个川岛芳子啊?
就是那个川岛芳子,而肃亲王就是川岛芳子的老爸。
据说当时摄政王让肃亲王去审查这个“叛逆”,肃亲王本来也是一个见到英雄人物就惺惺相惜的主儿,一看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春按:人说汪精卫民国四大美男,我不觉得,理由空说)仪表不凡,最重要的就是兜里还揣着一份林觉民的《与妻子书》——错了,是三份汪精卫亲笔手稿的《革命之趋势》、《革命之决心》、《告别同志书》。
这尼玛志士啊,据说这位肃亲王对汪精卫说过,要不是我贵为世袭罔替的铁帽子亲王,看到我大清腐败成这样我都差点想要反了,网友们从这个“传言”中,从肃亲王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被慈禧弄死的肃顺的影子,那也是个认为“八旗子弟”已经彻底朽烂而倾心于汉人朝臣士大夫如曾国藩胡林翼的主儿。
然后呢——然后有了这仪表上的大跌眼镜与心性上的惺惺相惜,据说他们还展开了一段你来我往彼此辩难的对话,对话大意不外乎就是:
请问小汪,你为什么要背叛朝廷行刺大臣?
不为什么,你们哥几个太腐朽了,倭人蹂躏我们——在英吉利法兰西还有俄罗斯几个红毛鬼子之后,太让我们下面的哥几个感到你们哥几个为代表的“你大清”,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哼,小汪你这是以偏概全,我承认,朝廷里是有一些害群之马,贪权纳贿徇私舞弊不自振作紊乱朝纲,但是以我肃亲王为首的朝廷主旋律,还是相当痛心疾首的,你就不能通过正常渠道比如前几年康有为梁启超几个玩的那个公车上书?......
走上访反映的正常渠道?
——还没等肃亲王唠叨完,小汪就学阮籍翻起了白眼,呵呵,还公车上书,还康有为梁启超,等会还戊戌六君子呢——不才敢问王爷,他们哥几个人呢?
这——肃亲王开始支支吾吾。
接着,肃亲王说我们现在也在学小日本“君主立宪”了,你哥几个为什么不准备点耐心,等待我们“自上而下”的真诚改革,改良,或改善呢?
靠,你们那君主立宪的诚意,呵呵,我小汪不敢附和,太假了,我反倒认为只有推翻你们哥几个代表的满清,才能真正实现我们孙先生一贯倡导的民族民权民生的三民主义.......
哎呀,你们还是只想着“革命”啊——这太偏激了,说不定日后你们即使成功了,回首往事,发觉还是“我大清”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个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汪精卫“引刀成一快”的豪情因为甲木,这个七杀心性的肾上腺激素又被激发了,他大概意思被我省略官方套话或文学语言后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只有推翻满清,才能走向共和!
这个十二字宣言让肃亲王彻底“震精”了,尽管他还是欣赏汪精卫所谓的美男仪态与当时的确存在的那股貌似燕赵豪侠的气概滴,但他还是觉得小汪太年轻,而且有点孺子难教,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几个回合以后尽管颇有一些“英雄所见略同”的地方,但整体上大局上还是缺乏彼此可以说服对方的共识,于是略微扯了一个淡就走出了小汪同学的死囚牢房。
回去以后,这位时任民政部尚书据说真心改良的肃亲王就把这个事情汇报给了宣统皇帝的老爸摄政王,让他这个当权第一派定夺。
摄政王说杀了算了,这等逆贼。
肃亲王爱才,说现下正在改良,民心不可失啊,不妨先寄下他的项上人头,给他一个“曲解或误解”朝廷政策的大罪名,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永远监禁吧。
本来呢,如果大清让小汪永远监禁般永远屹立,这事儿估计就这样了,但是第三个众所周知的是,第二年就发生了“武昌起义一声炮响”的辛亥十月革命,于是当年十一月六日汪精卫这位“天字第一号政治犯”,就被真的需要笼络人心的清廷给释放了,当年十二月,汪精卫就乘船离开到了上海,迎接他的“革命成功”的新生活去了。
但是,关于这个肃亲王“窑洞对”或低级版“隆中对”的故事,海上命理大家韦千里先生坚决不认同,因为他的版本要离奇有趣得多,于是我们不妨看看他这一个版本如何表达。
让我们来个先声夺人:
放他一马的,其实是被他刺杀幸存的摄政王。
不会吧?本来也不会,但由于小汪刺杀之前的一个月,摄政王见了一个老和尚,当时他正为自己的肝病苦恼,而这和尚是位善于相面的高僧,他想让这位高僧给他看看相。
大师你看我这肝病什么时候能够彻底痊愈呢?
两年以后吧,这位善于观气望色的高僧合十说。
什么,要等到两年以后,摄政王心想你该不是随便说个远天远地的时间忽悠我吧,让我现在就要试下你的“水平”。
再请问大师,两年太远了,能不能说点就近的事,你看我最近还好吧?
那高僧略微望了摄政王一眼,继续双手合十,说道,王爷大人,洪福齐天,逢凶化吉,四十天之内将有喜讯,贫僧现在就要向王爷大人预贺。
洪福齐天?还逢凶化吉?
王爷简直啼笑皆非,你丫的不是拿我开涮吗,既来洪福齐天,又怎会逢凶化吉——又怎么可能遇到凶然后再化成吉?我的水平虽然不如我那其实也不咋地的光绪哥哥,但好歹现在贵为当朝天子之父,家学渊源外带最近恶补,这点语言领悟逻辑分析能力还是有的,你丫忽悠谁都可以——可别忽悠我?!
我没忽悠王爷,我哪敢,真的,也不是王爷口中的小感冒之“凶”,然后顺藤摸瓜治感冒的同时根治肝气病这个“逢凶化吉”的吉,而是:
有惊无险。
什么?有惊无险?你让我参禅吗,这么莫测高深?什么惊?什么险?是不是指的我常在王府花园骑马会受惊,然后有惊无险呢?
不是的,王爷,天机不可泄露,如果骑马受惊,身体会受伤的,就谈不上有惊无险了,放心吧,一个多月后——最多四十天,你就明白了。
好吧,王爷心想既然身体不受伤,那就到时候看你如何自圆其说,反正你丫的就供养在颐和园里天天念经——庙在这,和尚也跑不了。
果然,四十天以后也就是1910年2月24日发案,然后3月7日告破,汪精卫几个包括革命党爆破专家喻培伦还有黄复生包括“爱人陈璧君”或“陈冰如”;丫几个准备良久,方案频改,最后修正而确定在摄政王的必经之路埋炸弹,结果据说被偶然出来“拉屎”的昭阳区群众发现举报,结果除了奖赏义举据说献出初夜的陈璧君与后来死在广州成为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的爆破大师喻培伦跑掉,汪精卫与黄复生都被捕成了“从容作楚囚”的楚囚。
汪精卫虽名为广东三水人,祖籍却是浙江绍兴,属于古越,倒是与湖南湖北的楚国挨得很近,所以他用楚囚钟仪这个典,也算大体妥帖而不违和。
而摄政王载沣呢,也好比当年俘虏楚国囚犯钟仪的晋国大领导——毕竟山西与北京也不太算。
摄政王载沣现在的问题是,杀,与不杀。
他心想,既然高僧早在一个多月前已经提前“预警”,这事儿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劫,无论汪精卫还是王精卫,都不重要,所以他倒不太归罪于汪精卫人本身,而且看到汪精卫一表人才而知书达理,于是也有点惊异中的好奇,于是他请来前次给他看相的那位高僧,让他再去给汪精卫看看相——看他这次当死不当死。
高僧领命一看,不当死,而且还回报王爷说,不但不当死,而且十二、三年以后,小汪会“名副其实”成为南方的王,看官请看,这小汪小汪,不就是日后水汪汪的南方之王吗?
什么?南方之王?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摄政王当然不太相信,但前次他看准了我会遇刺,然后有惊无险,所以也不好轻易否决这老和尚的异想天开——只是,这未免太不科学。
是的,南方是有革命党在闹革命,比如孙文,但要说王,也应该是孙文成为南方之王才对呀,再怎么也轮不到这小汪身上吧,何况,我大清钢铁长城永不倒,十多二十年估计还是撑得下去,不会如苏东坡一夜之间就立马变色,总是要这边厢风景独好的,怎么可能就会在十二、三年后南方出现一个王一般的首脑人物呢?......
我说大师,你确定?
我确定,因为这小汪四十岁后行运到鼻之后,颇有位居至尊之荣。
好吧,不过我现在就有个招可以破了你的预言,大师你猜是什么?
不用猜,就是当年公输班对付墨子那一套嘛,“我先杀了你,就可以放心攻打宋国了,信不信?”
答对了,就是,如果我现在就杀了这小汪,十二、三年后,还有什么南方王?!
你不会的王爷——大师相当淡定。
为什么不会——我生杀予夺,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不会的王爷,因为你脸上没有杀人的气色,只有搞慈善的胸怀——或气色。
呵呵,还有这一出,王爷也笑了。
何况,这高僧还貌似合情合理地展开深刻的人性剖析外带逻辑论证,他对王爷说:
我看王爷的气色,不是有杀人的气色,而是要对人施恩行善的气色,而且王爷现在所行的善,所施的恩,对于两年后王爷的身体大有益处的。而且,现在王爷能把汪精卫开恩不赦,把他放回,将来他就是称王,也许还是我们大清的附庸,他如果不忘报恩的话,放他回南方,让他去和许多称王的人去争夺,岂不是对我们大清的天下有利吗?
摄政王毕竟不是猪,心想这“两年以后王爷的身体”说不定是种暗示,可能会有“寿终”之虞,所以不杀汪精卫就是行善施恩积攒阴功的事儿,方能益寿延年,于是他觉得未尝不可暂时放汪精卫一马,再问道:
你看汪精卫的寿命如何?他将来得意如何?他们革命党的首领是孙文,为什么孙文不称王,会让他先称王呢?他有没有反叛孙文的相呢?我现在不杀他,真的对我个人和我们大清的天下都有利吗?
老和尚回答道:
是的王爷。——今年确是王爷积德之年,有积德的机会就应该积德,凡是积德之事都是平心静气之事,对于王爷肝气的病是最有益处。依王爷的气色看,这肝病是与国事有关系的,明年冬季起,似有机会休息一下。
至于汪的寿命,要在六十开外;但他不会反叛孙文,一生也不会得意的...........
摄政王见老和尚如此一说,也就暂且放下了杀死汪精卫的心,把他判了一个“终生监禁”的罪名关在狱中,到了第二年辛亥革命,汪精卫二十九年,摄政王与肃亲王等一合计,觉得放了汪精卫以收揽人心,才是题中应有之义,于是:
本来真打算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汪精卫,就在当年“奉旨”出狱了。
柳永奉旨填词,小汪奉旨出狱——这个时候的小汪,是天下闻名的志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应的就是现在的排满志士后来的革命元勋汪精卫了,怎一个风光了得。
而摄政王也就是宣统溥仪的老爸呢,生于1883年2月,其实只比汪精卫大三个月,但却比汪精卫多活七八年,他一直活到1951年2月3日,或者真如韦千里先生所谓,因为放了汪精卫一马,而得享高寿呢——作为养尊处优一般耗泄严重的大清摄政王,有这个寿缘——差点就人到七十古来稀了,也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