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命理师隔离在一起
沈昱,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六岁拜名师门下研习命理,留学回国后,誓要将国学发扬光大。
他用线上授课的形式展开教育,我们只能在屏幕前见到他,他说我们是他的江湖弟子,不是正式师徒。他让我们喊他「先生」即可。
呵呵!我才不管,偏要喊他师父,只要他不反对,就是答应做我的师父了。
「大家休息几日吧,我有事去趟北京,回来再继续讲」师父在直播时告诉大家的。
公屏上立即刷屏了
「沈老师去北京哪里?」
「沈老师去哪里?」
「几点的飞机,我要去接机」
「告诉我地址,我要去拜访」
沈老师当然不会说具体位置了,他几十万江湖弟子中,有一半以上是粉丝级别的,就那求师若渴的热情,如果知道了他的行踪,不得把他撕巴了。
(儒雅命理师X空姐笨徒弟)
1
这天我开车出门,鬼使神差地上了大广高速,一路向北,不知不觉进了京城。由于外地车辆不让进二环,我把车停在了五棵松附近,坐地铁去了故宫。
心不在焉的逛了一圈就出来了,漫无目的走在北京的街头,走累了,便停在一座大厦下面休息。
大厦前的石墩吸收了充足的阳光,坐上去暖意很快蔓延到全身,我半眯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腿,这座大厦进出的人员不多,看起来很安静。
我不经意向里瞥了一眼,突然一个瘦瘦的高高的身影映进了眼里,白色的国风上衣,黑发过肩,连背影都散发着道骨仙风的气质。
脑子瞬间像接上了电,想起我的师父这几天就在北京出差,莫不是……
他好像也向这边望了一眼,啊啊啊啊啊!没错,就是天天给我们讲课的师父呀。这也太巧了吧!怎怎怎么办?我我我我我该不该上去打个招呼?会不会太唐突了?他会不会直接走掉不理我,那我多没面子。
他好像在前台拿了个快递,转身要走。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己经迈向他了。
我快速扫了码,迎宾小哥哥放我进去了,奇了个大怪,今天手机也贼快,不像以往扫个码转半天圈圈。
「沈老师,等一下!」我可能走得快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心脏跳得厉害。
他果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我。
我仰头看着他,原来他这么高呢,以往见他都是在屏幕里,如此近距离的看他还是第一次,他本人比直播时好看太多了,原来师父这么不上相啊。
「请问你是?」他开口说话了,好熟悉的声音呀。
「我我是您的弟子,天天听您讲课呀。」
他点点头「哦」
「好巧啊……」
艾玛,这话我自己都不信,搭讪不都这样说么?遂又补了一句「我真的是路过,路过啊」
他突然就笑了,好像很懂似的点点头。
随他怎么想吧,好不容易见到他的真身,我怎么也得请教一些问题吧,显得我好学一些。
我提出去他的房间坐一会儿,他眉头紧了紧,又松开了,说:「可以。」
我知道师父大人每天很忙很累,没敢打扰太久,随便问了一些问题,便起身要走。
刚将门打开,两位穿着防疫服的大白,手里拿着封条,拦住我说:「顾客您好,根据防疫要求,本酒店各房间实行封控,请不要随意出入。」
我脑袋懵了三秒,随即反映过来,边说边往外闯:「不行的!我不能封在这里,我俩不是……」
大白伸手拦住我,说道:「请您遵从防疫安排,不得随意出入!」话没说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随及传来贴封条的声音。
「这?要多久!」
「一周!」
我不敢回头看师父的表情,我也不是故意的呀。现在该怎么办?
2
首都国际机场 XXX次航班 登机中——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XX航空XXX次航班,由北京飞往广州,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林橙橙,如果有需要帮助的旅客,我们很高兴为您服务,祝您旅途愉快~~Ladies and gentlemen……」
播报完登机广播,我起身到客舱巡查,登机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大部分乘客都己对号入座,我看了看头等舱,还有两个空位,乘客的信息我这里都有,便也知道那是他的位置。
也许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吧,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他的粉丝围堵了。
我向机舱外望了一眼,长长的走廊只有稀松几位旅客,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向这边。依然没有他的身影。空乘小贾在我耳边快速说了句:「橙子姐,机长找您。」
听到机长俩字,我的火气蹭蹭往上冒。本来我休假休得好好的,从老家开车到首都逛街,被隔离了一周不说,好不容易解除了隔离,车还没开回去,这位机长先生就催命似得把我催回来上班!
来到驾驶舱,我没好气的说:「机长大人,您能体谅体谅我们打工人吗?我的车还在五棵松呢!」
机长玩味地笑了笑,一拍扶手从驾驶椅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在我的头顶上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我皱眉后退了两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出去工作了!」
机长拉住我,说道:「起飞还有时间嘛,橙橙,你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冷淡呀?」
我甩开他的手,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经常听别人谈论起他,航空四少之一,就是有钱,穷得只剩钱了。
其实,他穿上质服也挺人模狗样的,如果他不说话,往那里一站,也算个门面。但只要他一开口,我就反感,非常反感。
他自顾自地说着:「橙橙呀,你看你,这么辛苦干嘛呢,不说别的,就京牌车本人几十辆,你喜欢什么车呀,送你一辆,以后进京随便开。」
「机长先生,不必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吃人嘴短……
我脑子突然就浮现出和师父在一起隔离的日子,酒店送的餐那真叫一言难尽。后来,我悄悄在网上订了些菜,在小厨房里加工。
他下播后,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脸色都缓和了不少,不像之前总黑着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欠他卦金呢。
后来的几天,我都是亲手下厨,最少四菜一汤,煎炒烹炸几乎都尝试了一遍。他直播时公屏上一片刷屏「师父胖了」。
他说:「吃人嘴短,你给我做了七天饭,我给你算一次命吧。」
哼哼,他卦金挺贵的,关键平时排不上号。
他说吃人嘴短,刚好我求之不得。
我把出生日期报给他,他排完盘以后,眉头越皱越紧。
他「咦?」了一声,抬头问我:「这是你的八字?」
「是的呀,我妈妈告诉我的,我打小就过这个生日」我笃定地说道:「不会错的。」
他低头看了看盘,又看了看我,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丝怜悯。
我说:「师父啊,有话您就说吧,您这表情让我很不安呀。」
他推了推眼镜,额上的抬头纹一会深一会浅,他咂了咂嘴,用极小的分贝开口说道:「嘶~天克地冲,克夫,短命……全局无一处吉象……」
关于命理,我跟他学了几节课,知道自己八字不太好,没想到这么烂。估计,师父还有更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吧。
算了,烂命就烂命,开心过好每一天就是了。
只是「克夫」这条我真的不能接受,如果我喜欢的男孩子被我克死,那我岂不是要难过死,内疚死。
「橙橙?你想什么呢?刚才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你答应我吗?」
机长先生的手在我眼前晃动着,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听师父打电话给人说今天要回广州的,飞机就要起飞了,这会他应该来了吧。
「什么?你刚说的什么,我要出去工作了。」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出驾驶舱。
头等舱己经满员,刚刚的空位这会儿坐上了乘客。熟悉的脸孔,熟悉的白色国风上衣,这次他头发扎了起来,显得干净利落,仙气凌然。
我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丝巾,优雅的走过去,内心却无比雀跃,「师……先生,您好,请您系好安全带,调整好座椅位置。」
「好的~谢谢」他低头系着安全带。
可能觉得有双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吧,他终于抬头看到了我,抬头纹瞬间就深了起来:「你不是那个?……」
(他曾说过,他的额头是伏羲骨,抬头纹叫三才纹)
我弯腰,压低了声音说道:「是我,烂命一条的那个。」
也是和你在一个房间睡了七天的那个。
阿呸!什么睡,是隔离,隔离呀!脑子都在想什么,师父住的酒店那是五星级的,分里外套间的,我在外间睡了七天的贵妃椅呢。
他点点头「哦」了一声,「原来你在这里工作呀。」
他旁边的助理小哥哥神情有些夸张,和那天解封时一开门见到他老板房间里的我,那个惊掉下巴的表情差不多。
我依旧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点头道:「是的先生,我在这里工作。」
我伸手帮他们推了推行李,关好行李架的盖子,暂别师父,就去忙别的了。
在我检查旅客安全带时,听到身后一阵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
是头等舱方向,好像还有助理小哥哥的呵斥声。
小贾也听到了声音,刚要过去,我轻轻制止了她,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哎呀!沈老师,没想到在这遇到你,太巧了,缘分呐!哎呀,你不知道呀,我可喜欢听你讲课啦,你又年轻又帅气……」
得!遇到粉丝表白了这是。
我过去的时候,一位妆容精致的女性两只手抓着我师父,唾沫横飞的表达着崇拜之意,
我师父的胳膊本来就细,被她这么一抓,都红了一大片,助理小哥哥拉都拉不开。
我微微弯下腰,对那位女士说道:「女士您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系好……」
没等我说完,那位女士白了我一眼,从上到下打量着我,她松开了师父,趾高气昂地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见他一面多不容易吗?一看你就不认识他吧!也对,不是所有人都有缘份认识他的!」
我依旧保持着微笑,伸手说道:「请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歪了歪头,说道:「我问你个问题。」
「您请说」
「空姐和小姐的区别是什么?」
如果是以前,我会觉得这是在故意侮辱我,我会生气,会不高兴。但是,自从和师父学习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学会了中庸二字。
这是一位年纪三十岁左右、穿着讲究的女性,她居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头等舱的空气诡异的安静起来。
师父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不用管。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温和有礼的说道:「空姐是您对我的称呼,小姐是我对您的尊称。所以,这位小姐,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坐到您自己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谢谢您的配合。」
她愣了几秒,可能也觉得是自讨没趣,狠狠白了我一眼,扭着身子走掉了。
我松了一口气,冲师父一扬下巴,怎么样?没给您老人家丢人吧!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好像看到他的嘴角上扬了。
3
除了这个小插曲,整个旅程还算顺利,航班安全抵达广州。
我们机组人员目送每位旅客离开机舱,全部收拾妥当后,我们就可以下班了。
回到宿舍楼,小贾神神秘秘地跑过来说:「橙子姐,今天头等舱那位扎头发的男孩子你还记得吗?」
「他被人表白的动静那么大,怎么会不记得。」
「那人是谁啊?又儒雅又帅气。」
「看你一脸花痴的样子,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小贾满眼放光说道:「好呀。」但她又低下头扁扁嘴道:「还是不用了,他都没正眼看我一眼。倒是橙子姐你,你不知道,他一直拿眼瞟你呀,还冲你背影笑呢。」
「你看得倒仔细。」我打了一个哈欠,这些日子太累了,终于能睡到床了,小贾见状识趣得走开了。
她一走,我反倒不困了,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回想起这几天,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居然和我的师父单独相处了七天。
他现在里屋直播,一讲就是好几个小时,真是个工作狂。我呢,在外间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还可以不看屏幕,也能听他讲课的时候。
其实,在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算命这种事情的,但是,自从发生了那次空难,我最好的姐妹离开了我,我突然想通了很多事。
打那以后,我就想学点东西,不让脑子闲着。
只是我的水平太菜了,断事就没有断准过。
说点糗事吧,那次他直播讲课时,我刚好洗完澡要穿衣服,不知怎的脚底一滑,我「啊」的一声尖叫,就摔趴在地上了。
虽说房间分里外间,但在京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大不到哪里去,外间的声音他那里也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他对着屏幕解释道:「好家伙,你们可别瞎说昂,没有别人,真没有别人。是我托运过来的猫,把杯子打碎了,问题不大,我去处理一下。」
他关掉话筒,走了过来,隔着洗澡间的门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嘶」了一声,揉着摔疼的膝盖,用乞求的语气说道:「师师师父,麻烦你借借借我件衣服穿好吗?我的衣衣衣服摔脏了。」
我平时挺伶牙俐齿的一个人,怎么一和他说话,就结巴起来,真痛恨自己。
师父说了句「等一下。」
我把隔帘稍稍掀开一点,透过玻璃门,看到他在行李箱里翻找着。
不一会儿,他拿了件白色的衣服向这边走来。
我赶紧放下隔帘,他捂着脸,背对我挪着脚步说道:「给!」便将衣服递了过来。
我将门开了一道缝,快速将衣服抓进来,关上门,心脏咚咚得跳个不停。
平静下来后,我捏起隔帘悄悄向外看,他早己坐在电脑前讲课了。
我摸了摸手里的衣服,料子好软呀,上面还有师父的味道,是茶香味。
这是一件白色的国风长衫,我穿上刚好过膝,瞬间觉得自己也道骨仙风起来。
噼里啪啦的自拍了一阵,走出浴室,开始准备晚餐。
幸好我亲爱的妈妈,平时教了我做饭这门技术活,我从小胃不好,吃不惯外面的饭,妈妈担心我的身体,又不能长时间跟在我身边,干脆就把她的拿手菜全都传授给了我。
厨房里乒乒乓乓了一阵后,饭菜全部备齐。
这个时间,师父也快下播了吧,我得去看看他。
刚拉开厨房的门,他就立在厨房门口,艾玛,我手里的锅铲掉到了地上,「师师师父,你吓了我一跳唉。」
他将头发往后捋了捋,说道:「刚下课,饿了。」
我禁不住嘴角上扬起来,快速捡起锅铲,拿了两双筷子,递给他一双:「呐。」
他一边夹菜一边说道:「这件衣服不要穿出去。」
切!是怕别人误会吗?再说封控呢,谁出得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是乖乖地「哦」了一声。
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下移了一段。
我以为饭粒掉衣服上了,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瞅了瞅自己。艾玛,我穿着挺宽松的衣服,到了胸部这块,差点没把盘扣撑开。
太尴尬了!
「哎!师父,你怎么流鼻血了!」
他翻了我一眼:「还不快找纸巾来!」
4
一阵铃声将我吵醒,摸索了半天才抓到手机:「喂……」
「橙橙是我呀,到广州了吗?」
广州?我睁开眼睛一看,是广州的宿舍,我坐起身,看着自己的床,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张贵妃椅,心里莫名一阵难过。
「嘉怡,我在广州。」我一边听电话,一边下床找水喝。
宋嘉怡,是我大学时最好的同学,毕业后一直在广州,如今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我们时常还保持联系。
「橙橙,我跟你讲啊,我老公认识一位算命先生,给他算得特别准,经过那位先生的布置,他又升职了呢。」
我撕了一瓣桔子塞起嘴里:「是吗,那恭喜啦。」
「你别光顾着恭喜,一会儿我去接你,咱俩一起找他算算。」
「算什么?」
「傻呀你,我算事业,你算桃花运呀,你不能总这样单着呀!」
桃花运,呵!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有了,师父说过,我短命,克夫。
「嘉怡,你自己去吧,我也学了一些,知道点。」
「橙橙呀,不是我说你,你在网上学的那都是骗子,都是骗你们钱的,我老公认识的这位先生特神,就在柏云区。」
「你自己去吧,我有些累了。」
「哦那好吧,有时间约个饭哈。」
「嗯。」
我师父都给我算过了,干嘛还要找别人算。
是啊,我有师父呢,可是我师父的电话号码我却不知道。
就这样吧,像我这种命格,还是离别人远些好。茫茫人海,红尘过客。若有缘,日后自会再见。
又是一阵电话铃声,是机长来电。他找我没什么好事,我直接掐断了。
断了还打,打了就掐,铃声非常执着,不接不罢休的架势。
我烦不胜烦,接起电话怒吼道:「你有完没完!」
「……橙橙?你怎么了,我是妈妈呀。」
啊?!
是我妈妈的声音,我赶紧看了看号码,我的亲娘,怎么这个节骨眼挤进来的电话。
「谁惹我女儿生气了,跟妈妈说说。」
「妈妈没事,有个广告骚扰电话,打起来没完没了,刚好你的电话进来了,没看显示就接听了。」
「没事就好,橙橙呀,妈妈跟你说件事。」
妈妈的语气有些郑重,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事?」
「橙橙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其实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
呃?这?
「老妈,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别逗了。」
「没和你开玩笑,当年你爸在救灾时捡到的你,当时你还紧紧抓着一个小本子,那是你亲生父亲的日记,但他们都不在了……」
「妈,我不相信!」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妈妈说的场景,我小时候梦到过,那样惨烈的情景经常让我从梦里哭醒。我以为只是一个梦而己。
从小到大,听周围的人说过,我和父母长得不像,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我可能真的不是父母亲生的。
「妈妈,你永远是我的妈妈。」我的眼圈一热,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那当然了,那个日记本我们一直保留到现在,上面连你的胎记,你的生日都有……」
「生日?是我每年都过的那个吗?」
我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半天她才说道:「不是的,当时没注意到日记本里的生日,我就随便给你编了一个。」
「哎呦!我的老妈呀!你差点害死我,编就编吧,给我编个好点的不行吗?」我破涕笑了。
我妈有些错愕,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反应会那么大。
挂断电话后,我立即联系了宋嘉怡,约卦!我要重新算命!
哼!没有师父的电话号码,就不要怪我找别人算命喽。
宋嘉怡的车停在了一座大厦下,我们下了车,按照他老公给的地址寻了上去。
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打开门,将我们迎进去,温文尔雅地说道:「二位女士请坐,先生一会儿就来。」
我环顾四周,这间屋子装修的极其考究,古香古色,茶香缭绕,给人感觉非常舒适。
不一会儿,从里间走出一个人,阳光洒在他身上,金色的光晕环绕着他。
没等我看清他的脸,就见宋嘉怡主动伸手,说道:「沈昱老师,久仰大名。」
沈昱?
师父?
他走近了几步,没有接过宋嘉怡的手,而是行了一个抱拳礼:「不敢当。」
竟然是师父,世界好小。
师父扫了我一眼,唇角弯了弯。
我有些心虚了,背着他找别人算命,怎么有一种办错事的感觉呢。
落坐后,师父开口道:「二位谁先来?」
宋嘉怡让我先来,我来就我来。
我把真实的出生日期报给了他,并告诉他是帮一个朋友看的。
师父排好盘,嘴角浮出一丝笑容,他抬起头,推推眼镜,说道:「这个八字,上等命。虽六亲无缘,但贵人甚多,缘分胜过六亲。旺夫,旺运,长寿安康,宜室宜家。」
紧接着,师父说道:「这个八字不是别人的,是你的吧。」
师父每说一句,宋嘉怡就在旁边小声的「WOW」一声。
这就让我非常惊讶了,他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给宋嘉怡看完后,还是那位年轻的小伙子将我俩送了出去。
出了门,宋嘉怡疑惑的问道:「小帅哥,为什么你们先生只收我的卦金,不收她的呀?」
小伙子看了我一眼,同样也很疑惑,他搔搔头皮说道:「听先生说过,算命是必须收费的,除非此人大祸临头了。」
宋嘉怡忙呸呸呸起来,「怎么还有这样的规定,不许咒我们橙橙。」
我好像也听师父说起过,算命有三不收,都是命运不太好的才不收。
小伙子一拍脑门,说道:「对了!除了三不收之外,先生曾经开玩笑时说过,以后谁给他做一辈子饭,就不收谁的卦金!」
宋嘉怡最先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指着我,叫道:「哈哈,没白来吧,要脱单了吧!小厨娘。」
不!不可能,师父气质出众,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会将我纳入法眼。
或许是看在那七天的交情份上吧。
5
告别宋嘉怡,我独自去了四川,想去看一看我出生的家乡,那是我有记忆之前生活的地方。
我祭拜了在那次灾难中丧生的父母,还有亲人。
我走遍了四川的山山水水,最后,我登上了峨眉山,跪拜在普贤菩萨圣像面前,我替苍生许愿,替航空工作人员许愿,替我生生世世的父母双亲许愿。
我感悟着,好像通透了很多。
最后,我为自己许了一个愿——希望我的好命,能旺到命定之人,待我回头见到的第一个男子,便是我的命定之人!
许完愿,我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怀着忐忑的心扭头看,咦?大殿竟空无一人。
这就有些尴尬了吧。
我起身向殿外走去,刚迈过高高的门槛,便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熟悉的茶香味袭来,入目是一片柔软的白色布料,我一寸一寸向上望去,整齐的盘扣,精致的刺绣,圆润的下巴,垂肩的黑发,端正的五官,额上的三才纹好像都温柔了许多。
他垂眸看着我,目光异常柔和。
我惊讶的看着他,一时语塞。
「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极具磁性。
我满肚子疑惑。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怎么知道那个八字是我的?
他为什么不收我的卦金?
「你以为,我只会看八字吗?」他的唇角上扬,眼里闪着洞察一切的光。
在他面前,我无处可逃。
他继续说道:「在佛面前,不能打妄语哦,你刚才许的愿,说话可得算话。」
我这才发现,鼻子被撞酸了,忙松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他当着好多人,冲山下的我大声喊道:「你~去~哪~里~?」
我停住脚步,向上望去,晚霞铺在大殿的上空,神圣壮观。他就站在那里,晚霞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微风吹起他的长衫,犹如神仙降临。
如果说这是菩萨的旨意,那我遵从就是了。
我冲上面喊道:「我~回~家~!」
他弯腰喊道:「回~家~干~嘛~~?」
「做~饭~啊~~」
「有~我~的~份~吗~~?」
「来~不~来~随~你~~!」
(全文完)